张渐

只有时间是奢侈品

  从橙子处出来走了不多远就遇到华姐(冉雪华),正好她去村委会,顺路于是同行。

  华姐也很爱笑,其实前天村委会开会时候见过,那天她戴着口罩让我不要靠近,说感冒了怕传染。她和秀梅姐轮流在村委会做清洁,这属于照顾困难户的公益性岗位。华姐之前在城里做保姆一个月三四千,因为母亲摔了卧床不起,丈夫也检查出癌症,“老公以前是在酉阳做生意,去年母亲去世了,我们就从酉阳搬回老家,回来就没出去了……,哎,本来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庭,有天老公肚子摸到一个包块,一检查是一个恶性肿瘤,胃癌晚期……”。

  华姐有三个孩子,大女儿没读多少书,带娃儿的家庭主妇,偶尔挣点零花钱,在酉阳县城。二儿子还没成家,在黔江学理发,幺女读的幼师,在黑水教幼儿园。“总算幺女毕业,家里压力小些了,她爸爸又得了病……”,回来两年家里农活都是华姐一个人在做,除了种田还养了两头猪,现在手也比以前粗糙的多,经常有伤,还有就是偏头痛,离不得药,她笑着给我讲了这些事。

  一路交谈走到红豆杉树下。海棠之前却说过这个不是红豆杉,是一种松树,是前一任驻乡工作队的领导指鹿为马,硬说它是红豆杉,大家就都称它是红豆杉了。这地方以前是坟场,现在改做了一个小坝子,叫红豆杉故事会,村民有时候在这里开会,讲习所也在这里做活动。华姐指着坡下一个有一道白瓦的房顶说“看,那就是讲习所,沿着路下坡就是了”。

  ……“我给你的交接报告你还没看吗”?曾教授给我交代了很多,看得出他有些不舍,虽然这两年成果斐然,但还有好多他想做又没做完的事,他也有些志得意满,毕竟回去后有更大的平台给他施展。

  海棠拿着一封感谢信过来,他说明天他要念一下这封信,另外就是邀请我们晚上一起去他家吃饭,算是送别。

  橙子说和花姐(冉秀花)一起在山上放牛,发了个定位,于是我按着导航原路折回,转过一个山包,看见小五和四妹在爬树摘果子,我一边走进一边按快门,小五看到我就递过来他摘的桃和草莓,四妹看到镜头就发疯一样的跑开了。

  在吴家堡岔路口,一位大爷黑着脸问我是哪儿的,村干部刚给开过防诈骗的会,老人们对陌生面孔还是很警惕。得知我是来接替曾教授的,他就打开话匣子了,口齿模糊夹杂浓重的口音,听不太清,反复说的最多的就是“你要一碗水端平哦”,导航显示应该往右上坡去橙子放牛的地方,但我还是决定按着肖大爷指的下坡路去拍插秧的人,他说十分钟就到,走了二十分钟也没看到,只能折回,到之前路口雨大了起来,正好遇到橙子、卓玛、花姐下来,“你肯定走错路了,先回去吃饭”橙子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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